2021讖摩比丘尼春季辯經課程_第五天第一堂課開示

不為惡友所動，摧破修行障礙

開示：第十七世法王 噶瑪巴
時間：2021年2月20日

昨天，我看到波卡寺的堪布東由仁波切在座，今天也看到他，在這裡要先問候仁波切「札西德勒」。同樣也要跟在座的堪布、善知識，還有各個尼寺的尼眾，以及所有的僧伽大眾、所有觀看網路直播的法友們說聲「札西德勒」。

今天本來的想法，是要講解米覺多傑誕生地相關的一些內容，但因為還沒有準備好，可能明天再說。

我本來有一個每天講課的進度計畫，但實際上起課來，發現也沒辦法真的做到，加上未來是否還有機會像這樣長時間的上課，所以我想還是不要太逼迫或勉強自己一定要按表操課，而是應該放輕鬆、慢慢地講。總之，最主要就是想要把《妙行傳》等這些自傳講完。

第二妙行：遠離修行逆緣，斷除惡友影響

就像昨天跟大家做的宣布，《妙行傳》中的第二個妙行，從科判來說，就是遠離修行的逆緣（也就是惡友）之法。

《妙行傳》：
「（前行──趣入佛門之法，）遠離修行逆緣──惡友之法。
未曾輕蔑不具德之上師道友，
然也未曾入其所示之途，
竭力摧破障礙修行究竟正法之三毒妄念。
此謂我妙行之一。（二）」

這個偈言主要是說，在第一個妙行，米覺多傑提到他如何進入佛門，及進入佛門之後如何開始修持的內容。第二個妙行是說，當你修行的時候，常常會遇到一些內在、外在的逆緣，其中最主要的一個逆緣，就是受到惡友的影響。這是逆緣當中對修行影響很大的一部分，所以米覺多傑在第二個妙行中提到他自己，如何斷除「修行的逆緣：惡友」。

從小多苦難，父母像乞丐

昨天談到，米覺多傑出生之後，很多人都親身經歷到各種不可思議的瑞相，因此很自然地就生起信心和恭敬心，相信他就是噶瑪巴的轉世。司徒札西巴究也依照前世的預言信，確認他就是噶瑪巴的轉世，並給予相關的指示。然而難過的是，司徒札西巴究不久後就圓寂了，因此無法繼續給予更多的照顧和支持。

之後米覺多傑抵達類烏齊寺，寺主世間自在尊者特別照顧他，也對洛戎土司說：「他就是真正的噶瑪巴的轉世，你要好好照顧他。」據說，洛戎土司允諾後，就把米覺多傑迎請到洛戎，提供衣食各方面的照顧。然而，米覺多傑於多聞山上所寫的自傳當中提到：「洛戎土司所說的照顧，實際上只是類似對於馬、騾或狗的照顧而已。」同時，再加上嘎千大營的駐眾，當時大多支持西方的祖古，所以根本沒有好好照顧米覺多傑。因此，直到他七歲之前，米覺多傑和他的父母、親人等等，都在洛戎和附近的地方，過著像是乞丐一樣的生活。這裡可以知道，米覺多傑小時候，或者說在還未認證之前，生活是非常辛苦的。

攝政嘉察仁波切遭惡意中傷

當時嘎千大營的情況，受到那位安多上師的威勢和巧言的影響，駐眾無視東方祖古示現的各種瑞相，大都支持安多上師的兒子，是第七世法王確札嘉措的轉世，甚至差一點就要為他舉 行坐床儀式。

情況會演變成這樣，主要的原因是，第七世法王確札嘉措圓寂之後，國師嘉察札西南嘉被認為是攝政，但是，他卻沒有得到過法王正式的認證，只是因為當時嘎千大營當中，他的地位最高，才會自然成為攝政。也就由於沒有得到過任何官方的認證，當時嘎千大營的駐眾，也就不怎麼聽從嘉察仁波切的指示。

不僅如此，本來嘎千大營的規矩是非常嚴格的，第七世法王確札嘉措就制定了像是禁止攜帶酒肉進入嘎千大營、女性拜訪者不得在嘎千大營過夜等等規距；但是法王圓寂之後，所有規矩也都沒了。駐眾甚至開始製造謠言，詆毀國師嘉察仁波切，造謠說他對中祖庭噶瑪寺的札西敦珠下毒，最後嘉察仁波切不得已，只好前往麗江。

七世法王弟子常不受尊重

第七世法王確札嘉措有許多大弟子，法王圓寂之後，駐眾也開始輕視他們。比如說桑傑年巴，他是一位非常殊勝的仁波切，甚至之後成為了法王米覺多傑的上師，但是在當時，他們說桑傑年巴是一個壞人、騙子。敦木札西俄塞，後來他也成為米覺多傑的上師，但當時他被說成是一個懦弱的人。至於噶瑪欽列巴，因為他在教、政兩方面的閱歷最多，還稍微受到一些尊重，但是他在嘎千大營當中，連一點吩咐、指導的權力都沒有。

之後，在為米覺多傑遴選上師時，最應該被選為上師的，就是第四世夏瑪間阿卻札，但是當時嘎千大營當中的有力人士，卻說他是一個背誓者，說他違背了和前一世法王之間的誓言戒，所以誰只要碰到他的影子都會下地獄。所以即使當時他都已經被米覺多傑邀請到了嘎千大營，但是在那些有力人士的阻擾下，米覺多傑也一直沒有機會和他會面。造成這個局面的原因很多，但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當時夏瑪仁波切親近了帕竹政權，總之，他在教政二方面都非常出色，所以招致了嘎千駐眾的嫉妒。

嘎千大營令人傷心的墮落現象

之後，那些有力人士又決定，最能擔任經師的是札西敦珠巴，他們將他說為「馬爾巴大師真身」，迎請他到嘎千。結果，在快要抵達大營的路上，這位上師吐血而死，他們的計謀也以失敗收場。

然而，第七世法王的所有物品，都被札西敦珠巴的太太，一個名為旺秋吉嫫的女人，和她身邊的僕人所掌控；換句話說，整個嘎千大營都落到了一個女人的手中。這時的嘎千大營中，別說好好持戒了，連穿著僧裙的人都沒剩幾個，可以說是完全的失序，毫無章法可言。

這時的嘎千大營，在各地遷徙的時候，竟然帶著二十多個活像乞丐用的破爛帳篷，過往莊嚴僧團大營的盛況已經完全沒落。而且嘎千大營的人，會把人們供養的牛羊牲畜，宰殺食用。

依照傳統，法王圓寂之後，都會為他啟建舍利塔，尤其確札嘉措圓寂火化之後，他的35節的脊椎骨都完好無缺，而且每節上頭，都出現了觀音菩薩的聖像，真的非常殊勝。之後據說是供到了舍利塔當中。但是法王米覺多傑認為，如此殊勝的聖物，應該要讓大眾瞻仰才是。總之，當時七世法王的這些舍利、聖物，竟然都無人保管和供養，說起來是非常讓人難過的。

之後，國師嘉察仁波切終於從麗江回到了大營，不僅為法王確札嘉措啟建舍利塔，也正式為東方祖古認證陞座，然而好景不長，沒有多久之後，仁波切就染病而圓寂了。不僅如此，仁波切的遺體，也沒有被好好安葬，不知是沒人這麼去做，還是大家不知道該怎麼做，總之據說是被秘密地埋到一個沙地裡頭，之後沙子當中生出了許多芥子一般大小的舍利。有一個傳言說，仁波切是被人毒害而亡，所以才會走得這麼突然。我推測，那些毒害他的人，可能就是為了害怕別人知道，才會把仁波切的遺體秘密的埋到沙子裡頭。

這些讓人難過的故事，雖然未見於古今的文獻，但是卻清楚地記載於一部之後米覺多傑呵斥嘎千駐眾的文字紀錄當中，然而這部著作現在也散失了。那我們怎麼知道有這麼一篇文字紀錄呢？是因為第十三世噶瑪巴的弟子內郭瓦賢遍嘉措，他撰寫了一本《岡倉六師徒傳》，這部傳記當中詳細引述了這篇文章，所以我們才知道有這樣的一部著作和歷史。

在看到這篇米覺多傑的文字之前，我們只看過在第五世觀音尊者的自傳當中，也附帶的略微提到過這段歷史，但是當時我們大都懷疑：「觀音尊者是不是不喜歡噶舉派，才把歷史寫成那樣？」並不真的相信情況真是那麼的糟糕。直到現在看到《岡倉六師徒傳》，才相信第五世觀音尊者的說法。另外，在桑傑巴珠撰寫的《妙行自傳疏》當中，也提到過類似的描述。

《妙行自傳疏》新版本，意外出現

這裡我想說明一下，桑傑巴珠所寫的《妙行自傳疏》，之前我提到過是由創古智慧金剛佛學院圖書館出版的，而這個版本是哲蚌寺十處經堂的版本。

前陣子，我著手進行《妙行自傳》的英、中文的翻譯校對時，得到了另外一個《妙行自傳疏》的版本，我覺得這是一個特殊的緣起，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還有另外這個版本，它就這麼突然的出現了，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巧合。

我們比對這兩個版本發現，其中有幾行、甚至幾頁的內容都不太一樣，或許之後應該進一步的校勘，像是把新得到的這個版本的內容，補進十處經堂的版本當中。例如我們發現，在新找到的版本當中，有一段話就是另一個版本沒有的，那段話提到桑傑巴珠撰寫《妙行自傳疏》之後，他還呈給米覺多傑過目，當時米覺多傑還做了不少增訂和刪改。

我覺得這部新得到的版本，是很重要的一個版本，值得我們好好進一步研究。

不與惡友為伍，生起難忍悲心

在這個新得到的版本中提到，米覺多傑年幼的時候，他身邊的很多侍者，老是藉由薈供的名義大吃羊肉。法王對他們說：「食用可憐動物的血肉，還以薈供為名，這樣的行為不僅無益，而且是非常危險的。不准這麼做！」

還有一次，在嘎千大營中丟失了一袋茶磚，之後竟然隨便抓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說他偷了茶磚，把他關進了嘎千大牢。

不僅這樣，法王身邊這些人還威脅法王說：「你要說這個人就是小偷，說是你用神通知道的；如果不說的話，我們就要你好看。」但是法王知道那個人不是小偷，就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小偷，你們想要怎麼傷害我都可以，我是不會說謊的。」事後證明，那個人的確不是小偷。

有很多這樣的故事，法王身邊有很多這樣的惡友，但是法王始終保持正直、說真實語，絕不跟惡友為伍。

還有，法王身邊的人，時常會請求他說：「那個人有一個很值錢的東西，你可不可以想辦法讓他供養給你。」法王說：「供養必須是對方具備信心想要供養，不然，如果以狡猾的手段詐取，那就是偷盜。這樣做是不行的。」總之，當時法王的身邊，圍繞著很多一心只想要討好施主，或者滿腦子想要得到更多供養的人，但是他總是很有原則，決不輕易允許他們那樣去做。

還有人會對法王說：「有很多人在傷害我們的寺院、加害這個地方，在破壞我們噶瑪噶舉的教法，你要派兵攻打呀，要下咒呀！」這樣請求他的人非常之多，然而法王的心中，從未有過詛咒或傷害的念頭，更不用說付諸行動去傷害任何人。

還有人在瑪哈嘎拉除障法會上，以法會供養所需為藉口，準備了很多的酒和肉，最後卻是自己偷偷把這些東西吃乾抹盡。法王對這些人說：「如果我們具備信心和誓言，如法去做的話，護法是會高興的；如果我們造了惡，護法對此感到高興的話，那他就不是護法，而是護惡了。事實上，自己想要詛咒他人，卻囑咐護法去做，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這樣的行為根本是在造惡，還以修持護法為藉口，這種亂七八糟的作為，還是別做吧。」

還有一些人，口口聲聲說：「這是過去的傳統喔！」然後擺出一付忠心護主的樣子，勸說法王要想辦法讓自己的名聲響亮，要懂得擺架子，懂得怎麼發號施令，還提醒他要好好計畫未來，要多關照自己人等等。

法王後來說：「從我小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身邊出現過太多教我做不如法的事、從事世間八法的人。我要做也做得到，但是想到人生這麼短暫，怎麼有時間去做那些事情呢？所以我自己選擇了止惡，而對於願意聽我話的人，也會讓他們止惡；至於那些不聽的人，我就以平常心面對了。每次，我都會覺得他們所說的想法是不好的，當下都會非常的難過。」

見人造惡或受苦，難忍而示現致病

第八世法王的性格是如何呢？有一段記載說到：每當法王看到或聽到某人在造惡或受苦，或者得知某個地方的人們在造惡、受苦，他會因為內心強烈的難忍之情，連身體都示現出生病的樣子。

特別是當身邊的人相互指謫，修行人之間互揭瘡疤，或者在他面前詆毀其他具德上師的時候，他會暫時的順著對方，面帶微笑的關心和詢問，不會當面給他們難看；但是事後總是很難過的說：「這些人呀，真是不懂得自省，總是在找聖者、或者熟人的缺點，甚至還把這些缺點，在聖者、有地位的人面前去說，或者在大眾中去說，唉，他們真是瘋了。」

（本文為口譯聽打初稿，未來將再提供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