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歐洲弘法】活出無憾的人生,法王噶瑪巴與藏族新生代對談

時間:2016年5月27日
地點:瑞士  蘇黎士(Zurich)

2016.05.27-Meeting-with-tibetan-youth-Zurich

法王噶瑪巴接見在居住在瑞士的藏族新生代,同時與他們的進行對談。這群大部分在瑞士出生的60多位孩子,年齡從16歲到25歲不等。為了今天的活動,女孩們幾乎都穿上自己最好的藏服,而有些男孩也以西藏傳統的白色上衣和長至膝蓋的外袍出席。

法王首先在談到瑞士和藏人的關係,以及長久以自己希望訪問瑞士的心願。接著,看著會場年輕的臉龐,法王質疑自己是否屬於新生代,就像是許多人會將法王的姊姊誤認為是他的妹妹:「大家覺得我老成,這可能跟我人生閱歷有關。我經歷許多的風風雨雨,讓我的想法和外表比實際年齡來得老。」再者,第一世噶瑪巴是十一世紀的人:「所以,我已經有900歲了。總之,從各方面來看,我都很難聲稱自己是年輕的一代。」

法王接著談到,全世界藏族的總人口通常說是6百萬,但根據中國公佈的統計數字,西藏自治區和內地藏族居住的四省加起來,藏族的人口不到6百萬;如果把住在國外的藏人也算上的話,數字還是不到6百萬。法王解釋,這說明藏族的人口在減少。再者,如果考慮西藏日漸增加的外來人口——尤其是移居西藏的中國內地人,那麼西藏境內藏族人口遲早會低於外來的人口。基於這些種種因素,法王非常憂心西藏宗教、文化和民族認同感的未來。

法王指出,但另一方面而言,我們還是有希望的,因為境內年輕一代的藏人充滿熱情和活力。法王表示,我們會以為他們在嚴格的控管下意志必定非常消沈,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們為西藏宗教、文化和社會奉獻的熱忱,比在印度的藏人還強烈:「境內的年輕藏人堪為我們的表率。」

法王提出的另一個重點是西藏的語言:「藏文的書寫和講說,就像是我們需要保存的文化資產一樣。」然而,如果藏族分散在世界各地,語言的保存就會有一定的難度。

法王提到,他的中文一開始是在西藏學的,但到了印度後才產生真正的興趣,中文程度這時也才跟著進步。事實上,他原本想學5、6種語言,其中包括韓文、日文和越南文,以便跟千里迢迢來見他的信眾直接交談。然而,基於種種因素,所學的語言沒有一種達到他預期的標準。因此,法王語重心長地告訴在場的年輕藏人,大家學習藏文不是因為不得不學,而是應該帶著歡喜、發自內心的感覺來學,這樣藏文自然就會學得好。

在說明藏人必須有同一國家的認同感後,法王向籌劃此行的工作人員致謝,並且鼓勵藏人不要失去希望和信心,要相信未來會更好。

接下來是法王與藏族新生代的問答。

第一個問題:發生暴凌時該怎麼辦?雙方都有錯嗎?

法王回答,暴凌別人的人當然有錯。如果對方是初犯的話,我們應該這麼想「人難免有時會犯錯」,然後原諒對方。但如果暴凌還是繼續發生的話,我們就必須善巧地處理它。但是我們不應該發火,也不要長期心懷怨恨,因為這些都是不健康的,保持一顆寬容的心比較好。

第二個問題:如何處理老一輩和年輕一輩之間的代溝?

法王答覆:「每個社會都存在著老一輩和年輕一輩的分歧。尤其現代世界的變化迅速,這種分歧更加明顯。」

法王舉自己為例,在被認證後,他就被接到寺院裡生活,身邊圍繞的都是40歲以上的人,成長的環境極為傳統:「我從小就被教養成老人。」然而,法王的年輕畢竟是不可抹滅的事實,特別是到了印度之後,他開始透過國際網路等方式瞭解新生代的想法。

「我認為我們需要在老少的世代之間搭建橋梁。兩代的相互瞭解很重要。」法王指出,我們應該尊重老一輩的人,同時學習如何向他們表達我們的想法,而不是覺得他們老了,然後就不予以理會。

法王提到自己在傳承內進行改革的經驗,並且指出,時代在變,我們也必須跟著變,但老一輩的卻會對這些變革感到沮喪。法王自己的經驗是溝通的方式很重要,他不會把他們當成老古板而打發了事,反而會特別向他們說明情況:「基本上,我們和他們的目標一致,只是思考和說話的方式不同,而這就有賴於我們清楚的說明。」

例如當初法王要為尼眾提供與僧眾一樣的學習機會,並且恢復尼眾比丘尼戒的傳統時:「有些老一輩的人就無法接受,所以我必須以他們習慣的方式和傳統的角度向他們解釋。」法王表示,事實上,為了向他們說明重點,他還回復到佛陀原本的教示,變得比他們還更傳統,讓他們沒有反對的理由:「要完全消弭兩代之間的差距很困難,但我們絕對可以減少它。」

第三個問題:如何活出一個死時無憾的人生?

法王回答:「通常我們白天時非常忙碌,然而,一天結束時,我們可以靜下來想想自己這天做了些什麼。」通常我們不太會注意到自己正在做的事,藉由回憶自己如何度過這一天,我們會開始覺知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當這種覺知的能力增長到一定程度後,我們會覺知當下自己內在的狀態,而這就會讓我們感到一種輕鬆和滿足。此外,我們也可以思維:「如果人生只剩下一天可活,我會怎麼做?如何讓這一天有意義?」這就可以幫助我們活出無憾的人生。

第四個問題:如何理解投生轉世?

法王回答,如果我們去問老一輩的人這個問題,他們會根據法教字面上的意思告訴我們,如果是做了大惡事的話,就會投生到三惡道。但對年輕的一輩來說,以心的狀態來說明會比較容易明白,也就是將這些不同的輪迴道,以不同的心識狀態來理解。

法王指出,我們投生好的或壞的輪迴道,取決於我們過去造的業;它不僅影響我們投生到哪一道,也會決定我們出生的地點、環境、身體和心理狀態等。

法王說明:「我們可以從因果的觀點來理解輪迴。」我們投生的因是一種心識的狀態,例如瞋恨很強的人,他們的這種瞋恨心就會迫使他們投生地獄道。我們常講熾熱的地獄和怒火中燒,因為瞋恨的心理狀態就像是在燃燒的地獄中一般。類似地,餓鬼道的眾生遭受強烈的貪欲和慳吝的痛苦,據說它們的喉嚨如針一般細,肚子如山一般大,我們可以將它理解為一種比喻,形容的是一種「索求很多,施捨很少」的心理狀態。總之,法王表示,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有兩部分:心理狀態是因,投生至某個輪迴道是果。

第五個問題:噶瑪巴名號的意思為何?

法王回答,在佛法傳入西藏以前,藏人取名的來源有很多。但自從佛教在西藏弘揚後,藏人的名字就都跟佛法有關。例如在印度達蘭莎拉,很多藏人的名字是滇津(Tenzin),這主要是達賴喇嘛尊者為他們取的。

然而,法王繼續說明,並不是所有喇嘛的名字都源於藏文。例如尊者的名字中的「達賴」是大海的意思,而「達賴喇嘛」的意思是「如海的喇嘛」。同樣地,噶瑪巴中的「噶瑪」不是藏文而是梵文,它的意思是事業、活動,而噶瑪巴中的「巴」為「者」的意思,所以噶瑪巴的意思就是「行事業者」或「做事情的人」。那麼,噶瑪巴做的是什麼樣的事情呢?噶瑪巴行的是諸佛的事業。此外,噶瑪巴的名號在第一世噶瑪巴時並不公開,要到第二世噶瑪巴時才廣為人知。

第六個問題:佛教從印度傳到西藏後,發展為不同的教派。請問這些分派是否有益?

法王答覆,佛教從印度傳出時,依地域而出現分派。例如傳到中國的北傳佛教,以及傳到泰國等地的南傳佛教。

法王指出,西藏在一開始只有一個佛教傳統,但當佛教開始廣傳後,出現的不只是四大教派,而是許多教派。而這些分別也是因為地域的區隔而產生的,例如薩迦派指的是來自灰土地區的傳承,而格魯派是來自甘丹(Ganden)山區的傳承,因為宗喀巴大師在這裡建立寺院。

然而,基本上這些教派的差異並不大,法王指出,這就像是藏人會說自己是來自這個或那個村莊的人,但基本上大家都是藏人。同樣地,不同教派的差別在於上師和寺院的名字不同,或是解釋空性、悲心、菩提心的方式不同,然而,從究竟的見地上而言,差別是很小的。事實上,具有這些不同的解釋方式其實很重要。

這裡主要的重點在於,不同教派間並沒有重大的差異。法王提醒,學佛主要是為了改變自己的性格和思維,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為我們的社會帶來正面的改變。一般而言,所有的宗教都有它的習俗,比起改變我們自己深層的內在,遵循這些相對來說是容易的。

第七個問題:佛教徒可以飲酒嗎?

法王回答,雖然飲酒並不包括在佛教的十不善中,然而不飲酒卻是居士戒的戒條之一。

至於飲酒本身是否不善,法王表示,他暫不討論這個具有爭議的問題。飲酒的主要危險是它會讓我們忘失正念覺知,讓我們不慎於當下的行為,而導致各式各樣的問題。例如我們有喝酒不開車的法規,因為喝酒開車非常危險。因此,我們必須將潛在的負面後果謹記在心。

活潑熱烈的問答結束後,主辦者向法王致謝,並且鼓勵這群年輕的聽眾,盡力將法王的開示運用於生活。上午的活動,就在法王賜予每個人金剛繩的加持中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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